邱颁抬旧例以正论意,萧却意见相左,不以为然。
    两厢对顶词言,各不罢口。
    无奈何,姚祖荫一旁插科打诨,却被萧将抓得由头绑进来。
    闻是,老僧一捋白须髯,不紧不慢。
    “呵呵呵,你们两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如此,叫我怎个评判?”
    “照我瞧,说的似也都没甚错处也就是了。”
    弘忍老僧左右逢源,词口仍多调侃,续卖关子。
    听罢,致中竟也不耐起了急,不肯罢休。
    业等不得破甚谜面儿,直截了当拉帮申诉意。
    “唉,我说大师,不带你这样哒”
    “您呐,就别跟我俩打哑谜了。”
    “到底怎个意见,也是露个音儿,咱表举决议怎么样?!”
    进步逼问,寸步不放。
    瞧此,姚祖荫无奈摇首抻着不松嘴,打哈哈,专愁人。
    “呵呵呵呵.”
    被钓的烦了,萧也再添嘴来促。
    “是呀,大师,还是你说吧。”
    得已,姜还是老的辣。
    姚祖荫这一手儿,调足了胃口。
    待是左右两厢起急不耐,专就等听际,才堪娓娓道来自述之谏言。
    “呃,呵呵,这个。”
    “小川呐,既你非要我来说,那”侧耳瞄萧去,随时以闻其子态度。
    “呵呵,封侯事,我呀,劝你一句,还是先暂且搁下为妙。”
    一话落,萧、邱同时缄口。
    是萧看邱去,邱来难掩得意姿容是也。
    虽此二人均不及多口,但,老僧耳力洞明,仅凭是喘息声调儿,亦有得监察收获。
    半猜半觉,想是单这一句,萧定不服。
    索性,紧有滔滔追话,拍马赶上。
    “呵呵呵呵.”
    “缘何如此说道?”
    “其实,是这样。”
    “老衲觉着,刚才致中所言,确显大道正理。”
    “现下,南廷风雨飘摇,清兵大军压境。”
    “凭是往后军功立身谋职,才堪其时是也。”
    “至于说更后面,什么北伐,西讨,啊。”
    “仗还且有得打。”
    “需封,可封的,机会大把大把在。”
    “实不必急于一时,凑出个所谓上下欢腾的热闹场子,来凑这份喜庆啊。”
    “不早封侯,其实,也全全因怕此后,这些个人勋贵挂了身,恃宠而骄,尾大不掉。”
    “到那时候,反较不美喽。”
    姚祖荫不急不徐,所言立意,大抵同来致中辞句,不无二致。
    闻较,萧立欲有辨口,难能全然接受去。
    “可”
    “可是.”
    但,仿似姚老僧亦全然虑到萧郎定难抒意,必会顶驳一般。
    听得抢前截话,一摆手,干脆利索,续自后述。
    萧见,悻悻然,权且也只好先是闭嘴,待人话全。
    “吼吼吼”
    “小川呐,你不必着急,且听老衲把话说完嘛。”
    起势念词,又一捋须,另手不自觉理了理僧袍袖口。
    “呃,这个。”
    “这些肺腑筹谋,亦不过尽是我与致中二人忧虑长远之老生长谈罢了。”
    “刚才,听小川你那意思。”
    “乍闻之下,确也切切不可不察。”
    “拉队伍,拢人心,俱较不易。”
    “大家伙儿跟着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没个表示,你觉不妥,这,都能理解。”
    “可,小川呐,你万不要忘了。”
    “眼下朝廷,可还不是你的新朝,乃仍大明之朝廷。”
    “你,身份尊位,远不及开国之君,更谈不上什么分封天下之言呐。”
    “这一条,别人可以模糊,你最好时刻牢记心头!”
    “所以,什么六公二十八侯的,你没成太祖爷呢,你着个什么急?!”
    “凭你现在身份,欲对手下人封官许愿,这,不叫恩泽天下,这个,叫朋党!”
    “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此急于求成,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些?”
    “倘你偏要这般作为,又岂能不招惹的满朝非议呀?!”
    一语点醒梦中人。
    但凡人生起落,大红大紫,成了当局瞩目那一人际,众星拱月,免不得飘飘然,就忘乎了所以。
    眼下情况,正逢其说是也。
    萧靖川肃清南党之乱,暂算把稳杭州城。
    看似是大权在握,可,不论怎说,毕竟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
    如何不堪时局,内忧外患,至少,名义上,大明仍在,四海共知矣。
    这节骨眼儿上,非要强行拔擢,培竖军功要员,定会为满朝文武以诟病非议。
    本就朝中立足未稳,实是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哪怕是仿了曹操例,也休是张狂跋扈,步了何进后尘呐。
    所以,姚祖荫点明这般要害,就显得甚是关键了。
    并且,其话毕,见萧有触动,赶忙,业再是补了后话出,意给萧郎将多少递个梯子。
    “呵呵,这个,当然啦。”
    “话又说回了。”
    “你嘛,当下自也有你的困局要解,手下将帅需同安抚。”
    “这点,于情于理,本就算不得错。”
    “实在不行,要不这样,咱折中办法,你看如何?”
    姚急抛问萧郎。
    寻声,那萧靖川现下多少还有些怔神,经是一问,顺嘴接。
    “呃,您,您的意思是”
    揽话回过身,姚续。
    “呵呵,眼下嘛,朝中维稳居要首位。”
    “且,杭州之危,尚存。”
    “福建水路兵马消息不确,此才心腹巨患呐。”
    “短时,你.,你就先忍忍。”
    “实心要封,最少也等待退了那福建兵,在晋不迟。”
    “捡挑一两个典型的,你拔擢一下,封个伯爵,还是可以的。”
    “对军中,也算有了交代。”
    “小川,如此这般,你看可否?”
    姚祖荫借坡下驴,见好就收。
    萧郎听罢,却深吸一口长气,大叹一声。
    “呼——”
    “既是如此.”
    “行吧,那就照这个意思办。”
    “军中以往有功将才,按次拔擢,这回虽说没封上爵位,但至少也都提了品级。”
    “上面几个,我再想法子去稳吧。”
    “下面的短时应也还出不得甚大乱子去。”萧口妥协。
    闻罢,姚祖荫亦紧是追言敲定。
    “诶,这就对了嘛,哈哈哈”
    一话毕,萧也不相拖泥。
    “那,那好。”
    “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
    “恩,飞宇、大师,这次回,实际,除了什么封功犒赏,针对军情,当前更切之要务,真真就还在粮饷二项上.”
    一论罢,军机议不经停,三士凑将一处,家国军务,煮酒烹茶,围桌切切密言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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