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要跑的意思。
    大雨把整个海滩浇了个透,根本找不到一点干燥的地方。霍景伤把人暂时放在一块儿较为平整的岩石上。
    青年的额头很烫,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在九月的海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不是闹着玩的,即使身体向来很强壮的胡觉也发起了高烧。
    “你在这里看着他。”
    霍景伤的眉头皱的很紧,这里又湿又冷,青年的情况还会继续恶化。
    “好的,但我随时会走。”亚菲尔很配合地坐在胡觉身边,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可以试试逃多远让我找不到。”男人说完扫了亚菲尔一眼,眨眼间就消失在身后茂密的树林里。
    以这种速度,自己确实跑不远。
    亚菲尔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海终于平静了下来,夕阳把海水染成血红色。他伸手摸了摸胡觉的额头,听到青年似乎在说着什么呓语。
    在海里的时候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自己居然为了个人类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亚菲尔现在摸不准那个霍景伤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虽然自己本体不会怕,可是这副躯壳就脆弱得多了,决不能让他毁了。
    青年的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渐渐缩成一团,身体却烫的惊人。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亚菲尔知道这绝不是好现象,低下头把额头贴上青年的,双手放在胡觉耳侧。
    亚菲尔不善于治疗,但他绝对比地球上任何一位医生都有用,渐渐地胡觉不再发抖,呼吸也变得平缓。
    这是亚菲尔在地球上对人类做的第一次脑部交流,不是任务般的扫描,那是直达人心的接触。
    这是亚菲尔看过的最干净的大脑,恨分明、爱真切。完全没有灰色地带,难怪他遇见自己会头疼,因为实在不知道到该把自己归为讨厌还是喜欢的类别里去吧!
    《协议法典》在不断发出违规操作的警告,亚菲尔最后不得不把头抬起来。他难得的心情不错起来,和胡觉并排躺在岩石上,看着渐渐沉入海底的夕阳,觉得那颜色挺美。
    霍景伤回来摸了摸胡觉的额头,发现烧居然已经退了,略微有些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把青年抱起来,却发现胡觉的手一直拉着另一只,那只手的主人正看着自己。
    “放手!”
    “你看,是他攥着我的。”亚菲尔一副无辜的样子。
    霍景伤不再和他争辩,掰开胡觉的手,把他被在肩上就朝林子方向走去。
    亚菲尔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到处都是积水和枯草的树林,亚菲尔发现前面竟然是一片空的,是被人故意砍出来的。空地中间出现一间木制的小屋。
    亚菲尔走进小屋,发现霍景伤已经把木屋的壁炉点上了火,胡觉就躺在壁炉前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毡。
    “哥”似乎是温暖的火光使青年感到了舒服,嘴里再次发出呓语。
    本来在给壁炉添柴的霍景伤听到胡觉的呓语,下意识地转过头。
    “一个土匪竟然会关心一个警察?”亚菲尔觉得自己发现了有趣的事,走过来也坐在壁炉前。
    “跟你无关。”霍景伤靠在墙上,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着上身道。
    要是自己有男人的这副皮囊该死,亚菲尔数据中的《协议法典》又在叫嚣了,刚刚他确实动了杀意。可正是因为这样说明这个男人确实是地球生命体,可是这又无法解释他超出常人的强悍。
    “我现在想试试你有几条命?”霍景伤突然一欠身就把亚菲尔扑倒,手一张就把亚菲尔的脖子按住了。
    躺椅上的胡觉突然轻哼了一声,显然就要醒过来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离他远点。”霍景伤松开手,站起身走到胡觉身边。
    亚菲尔觉得自己刚刚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一样,一个人类竟然能给自己这样大的压力?不,这不可能。
    接下来亚菲尔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太吃亏了,明明《协议法典》上说的是不允许伤害地球的低等生物,可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不再这个范围内吧!
    不公平,他妈的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亚菲尔和米尔一点jq也没有。今天事情太多,明天就没有更新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口口是要慢炖的。
    ☆、番外:外星人的芭蕾艺术
    哇科比星在遥远的宇宙彼端,虽然他们企图染指地球,但地球的进化程度还比较慢,他们还在养肥。于是在地球各处安放了记录仪,分析地球的一切,等时机成熟再大举进攻。
    对于强大的哇科比星来说地球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他们从不费心思在这颗低等落后的星球上。
    留在地球上执行任务的数据体并不多,而且大多是像5号一样的低等数据体。他们潜伏在人类中间,通过电子设备监察人类的一切活动。所以小心你们家的电脑,他可能是个外星间谍。
    当然像亚菲尔这样的boss级人物地球上也留下了两位,一个是智理型数据体亚菲尔,在哇科比星球上,亚菲尔是战争的指挥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一颗星球的存亡。
    很多战斗数据对他惟命是从,也都希望着能成为他的法布里斯(伴侣),这次叛变他依然有众多的追随者,只是最后几乎要成功的时刻他却放弃了,没有向那些整装待发的战斗数据体们发出进攻地球的指令。他则因为叛变被流放地球,目前正像套上紧箍咒的孙猴子,暴躁中。
    另一个和亚菲尔同级别的是战斗型数据体米尔,他则是自愿留在地球。哇科比星的首脑因此大为震怒,可是也拿米尔没办法,他是哇科比星的第一战将,瞬间就能摧毁一个星球。
    这两位中的任何一个其实对于地球来说都是噩梦,但哇科比星的数据们却认为是这两个人去地球私奔了。
    d国首都,南吉尔新城,皇家大剧院
    皇家剧院的院长现在很为难,演出海报已经贴出去近半个月了,但是那位芭蕾舞王子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意思。
    他的经纪人也找不到他,简直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门票早在海报贴出的一个星期后就卖光了。这可是芭蕾王子复出的第一场演出,很多观众都是慕名而来的。
    院长看了看贴在中央大厦上的那幅巨型海报,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撤了吧!看来那个人还像以前一样高傲。
    当院长要打电话给宣传部门取消这次演出的时候,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里的人很激动,甚至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他演出,他答应演出了!”
    院长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也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那个芭蕾天才竟然真的复出了!更关键是他不用把那些卖出的票再买回来了。
    巨幅海报上印的是爱情悲剧《拉伏尔王子》的剧照,芭蕾王子扮演的拉夫尔王子对着他心爱的女孩露出迷人的微笑,他们的身后却是血红一片,预示着这场爱恋的悲剧结局。
    这幕剧几乎成了芭蕾王子的个人专属,没有人再敢去尝试演这个角色,在观众眼里,芭蕾王子席天照就是拉伏尔王子。
    可是喜爱芭蕾王子席天照的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王子四年前就已经不在了,现在在那副躯壳中的是一个无比危险的人物。
    f国绿泽郡萨拉小镇。
    金秋九月正是萨拉小镇葡萄丰收的季节,走在小镇的田间,一眼望去都是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和五光十色的葡萄。
    果农们今年特别的高兴,因为他们的小镇也终于有了自己的葡萄酒庄园,不用再把葡萄便宜的卖给那些黑心的二道贩子,那家葡萄酒庄园的老板给他们的价格要高得多。要知道他们这里出产的葡萄可是酿造名酒‘新空’(葡萄酒)的最好原材料。
    在一处比较偏僻的葡萄架下躺着两个人明显不是果农的人,他们头上就是成串诱人的葡萄,触手可及。
    “米尔,你看多漂亮。”其中一个男人指着头顶正上方那串成熟的葡萄对躺在他身边的一个漂亮的青年说。
    “我不认为这个和其他的那些有区别。”青年似乎对这串诱人的葡萄并不感兴趣。
    “甜度的微小的差异就会使葡萄酒的品质不同,要不要尝尝?”男人把一颗葡萄含在嘴里咬破,然后低下头吻上青年的唇。
    直到葡萄丰富的汁水从青年的嘴里流下来,男人却依然毫不在意地吻着他,似乎已经忘了品尝葡萄的事。
    “比刚刚那个稍微甜上一点。”米尔却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舔了一下嘴边的葡萄汁,提醒道。
    但米尔这个动作却让白宁格本来打算停下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
    “米尔??????绅士是不该有刚刚你那个动作的,你要为耽误了我的工作负责。”白宁格解开米尔衬衫的纽扣,咬着他的锁骨。
    “所以你就要在这里和我交?配?”米尔感到了男人的某种变化,皱着眉问。
    “人类的之间的行为叫做交欢或者做?爱,因为彼此相爱??????米尔。”白宁格把手沿着米尔的腰把他的衬衣向上拉,露出米尔结实的小腹。他的动作把米尔头上的一串熟透的葡萄碰掉了,葡萄珠正好落在米尔的腹部。男人把它们咬碎,流出酒红色的汁水。
    “我保证这绝对能酿出最高级的葡萄酒,它们的香味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白宁格吻着米尔的小腹,渐渐向下移,直到米尔的顶端。
    “绝无仅有?”米尔似乎对白宁格的形容很感兴趣,抬起身子去舔男人脖子上的葡萄汁,他只有和男人的味觉同化后才能尝出地球食物的味道。
    “嗯??????米尔你让我发疯,把腿张开,亲爱的。”白宁格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身体在叫嚣着,想要占有身子下面这个人,快速地把米尔长裤和内裤彻底退了下来,动作也开始粗暴起来,抬起青年的大腿向他的核心探索。可米尔的下面好像还没有适应,现在并没有润滑剂。
    “或许我犯了个错误。”白宁格抬起手从头顶急切地抓了几颗葡萄,把它们轻易地攥碎,红色的葡萄汁从男人的手上流下来。
    “什么错误?不该这在这里和我□?”米尔见男人停了下来有些不解。
    “刚刚那个或许不是最高级的原料,这才是。”白宁格这次顺利的把手指送进米尔的身体里,缓缓地揉动,然后抽出手指,再次增加美味的润滑剂。
    “嘘,感受我。”白宁格抽出手指整个人压了上去,结合的一瞬间,米尔的头抵在白宁格的胸膛感受着男人的心跳,情感同化让米尔也感受到了身上人的巨大满足感。
    米尔终于伸出手抱紧了男人,修长的双腿也缠了上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葡萄叶洒下来,他们的的身上印下晃动的光斑。
    “我为什么要去娱乐人类。”米尔躺在葡萄架下一串一串的吃着葡萄,听到白宁格的提议后有些不悦。
    “因为你是芭蕾王子,至少别人认为你是。”白宁格实际上是再一次接到了米尔身体原主人席天照的舅舅的电话,表示席天照的母亲因为想念儿子病倒了,他们非常想见一见席天照。
    白宁格知道那个人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其实让他永远消失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他不想破坏现在平静的生活,要就用另一种方法让他死心。
    “可我不是,那个软弱的人类早就死了,你见到的一直都是我。”米尔不太愿意白宁格提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是的,你就是我的小王子。”白宁格现在已经能通过米尔一个表情或者一句话猜出他在想什么了,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还记得你在罗丁肯监狱里的那出精彩的表演么,可惜被打断了,实际上是我想看你在舞台上的样子。”白宁格吻了吻米尔,道。
    “好吧。”米尔这次答应的很干脆。
    白宁格傍晚的时候给席天照原来的经纪人打了电话。
    于是白宁格陪着米尔乘坐班机来到一切故事的起源地,d国,南吉尔新城。
    下了飞机剧院的班车就把米尔他们接到了宾馆,并需要米尔为演出进行彩排,结果遭到了米尔的拒绝。
    “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彩排。”实际上米尔现在除了白宁格基本是不和任何人类交谈,在他眼里除了身边的男人,人类都是低级愚蠢的。
    经纪人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白宁格,眼前的芭蕾王子杀气太盛了,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好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还算平易近人。
    “就当做为我一个人的表演吧!”白宁格扶了扶眼睛,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的苹果馅饼给米尔。
    “什么时候?”米尔冷冰冰地问经纪人。
    即使是彩排,剧场里也坐了很多人。他们都是些剧院的赞助商和关系人,其中还有一些报社的记者,是剧院方面请来造势的。
    米尔对此是不满意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轻巧的跃上两米多高的舞台,走到舞台中央。
    他这个动作太快,立刻让记者们大呼失去了一张头条的照片。
    导演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人的弹跳力简直出奇的好,这是普通的芭蕾舞演员绝对达不到的。
    “席,拉伏尔王子这幕剧我想你肯定已经很熟悉了,我们今天只是要添加一些你和公主的对手戏,以往的剧情太过于薄弱,我们请到了有秀的芭蕾舞编剧为你重新改写了剧本,突出这幕爱情悲剧的悲怆。”
    “悲剧?为什么是悲剧?”米尔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下的白宁格。
    “悲剧往往才是经典的。”导演不明白米尔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导演就明白了,这个席天照简直就是――他是在和自己作对么?
    这一幕是王子和公主在森林中愉快起舞的一幕,彼此诉说爱恋。
    但扮演公主的女演员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被米尔这个芭蕾王子快要扭断了,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几乎每次合跳都要把自己甩出去,最后女演员再也不敢上前了。
    “你是爱着公主的,不是公主的仇人。”导演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叫。
    白宁格在下面看着米尔的表演一直脸上带着笑意,果然是不懂温柔为何物的暴力小王子啊!但他现在担心的是导演。于是从楼梯走上舞台。
    “我来做他的舞伴,可以么?席毕竟已经好久没有演出了。”
    白宁格礼貌的态度让人觉得很舒服,正好导演也拿米尔没办法。
    “我能邀请王子你跳支舞么”白宁格来着米尔的手,米尔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跳了起来,很快米尔的舞姿就引起来周围人的赞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了极致,好像和他跳舞的人完全没有用力气就带着他一起旋转。
    “我觉得应该让他配个更好的舞伴,那个世界一流的芭蕾皇后怎么样?”台下的赞助商纷纷议论道。
    被莫名换下去的女主角很委屈,刚刚那个芭蕾王子明明不是这样跳的。
    舞台后门的一个角落,一个带着黑帽子的人无比吃惊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几乎变成了血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到现在,可惜还是晚了,抱歉了。
    这样看起来,米尔的确比亚菲尔幸运多了。
    大家要爱护小渣啊,他真的可怜啊!
    噗,人名错了要命啊,两个外星人都要杀人的
    ☆、第三十四章 来自敌方的晚安吻
    霍景伤坐在一处高高的岩石上,遥望远方的大海,手里拿着个藏青色的荷包。荷包里的是很多香草、药材,有驱虫的作用。
    岁万千自始至终也不明白像霍景伤这样的人,为什么甘心留在胡有酒这个贪财好色的小人身边当个二把手。
    对于这件事胡有酒那张大嘴巴难得闭得很紧,只是在喝完酒玩女人的时候和相好说男人是他从红谷边上捡回来的,连名字也是他取的。或许是女人伺候好了,他开始吹嘘:那小子当时被十几头狼围着,浑身都是血,我以为他很快就玩完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血没有一滴是他的,地上全是狼尸。
    霍景伤每次听到别人问他这件事时总是笑笑就过,好像那只是个故事。后来也就慢慢没人信了,因为胡有酒向来嘴里跑火炮,没个准。
    胡觉做了个梦,梦的最终永远都是那些堆积在血红色山谷里的累累白骨,胡醒就被这些白骨淹没了,越陷越深。
    “哥――”
    胡觉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拉着亚菲尔的手。
    “你没事?!”胡觉腾地坐起来一把抓住亚菲尔的肩膀,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结果起得太猛头有些晕。
    “胳膊疼。”亚菲尔扫了一眼被青年抓着的手臂说。这次是真的疼了,他不能在那个男人面前再表现得对疼痛无所谓,暴露身份的惩罚很大,于是只能接通了痛觉神经。
    胡觉松开亚菲尔的胳膊,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态度确实变了。他以前认为亚菲尔就是个爱钱的势力小人,对他向来不齿。可事实上偏偏就是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而且不久前或许自己还误会了他。
    “你当时就发现晓彬有问题?”胡觉想到亚菲尔当时的举动,再联想到何正清的惨样,觉得亚菲尔可能知道什么的。那简直无法用科学的常识去解答。
    “我就是看见她杀人,觉得不对劲。”亚菲尔摆摆手,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这是他第一次向人类解释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够愚蠢的事了。
    “该死,晓彬才8岁身上怎么会有那些东西?”胡觉想从女孩身体里爬出来的那些缠在何正清身上的那些白线一样的生物,一拳捶在椅背上。
    “有些寄生虫比较喜欢小孩子!”这是大实话,亚菲尔也说的很认真。
    “怎么可能是寄生虫!”胡觉直觉就是否认,可是自己也理不出个头绪,太不靠谱的解释他又接受不了,只好作罢。
    “开枪的事我向你道歉,今后我能帮你做的一定做到。”胡觉是个直性子,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反之要是自己错了他也绝不推诿责任。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不用放在心上。”亚菲尔摇摇头,利用这个傻小子的同情心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听到亚菲尔这么说,胡觉憋在心里的那股子别扭终于散了,朝亚菲尔笑了笑。青年长得很好看,这一笑就更显得分外阳光起来。他这几年为了查出胡醒的死因一直压抑自己,身边的人大多都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为什么胡觉在亚菲尔身边的时候倒是放开了很多。
    胡觉见亚菲尔穿的还是那件带血的衬衣,于是打算给他重新包扎肩膀。
    可是亚菲尔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黏在衣服上脱不下来,胡觉一点一点把衣服揭下来,有些费力。
    “我没有那么娇气。”亚菲尔一把将衣服扯下来,结果血又流了下来。
    “别乱动,你的血是自来水么?”胡觉把血擦掉,这里没有药,只能对伤口简单处理。所幸那一枪是贴着亚菲尔的肩膀擦过去的,子弹没有留在里面。
    似乎是觉得不舒服,亚菲尔扭了扭身体,胡觉按住了他,仔细地在伤口外侧打了个结。亚菲尔觉得伤口似乎真的不太疼了。
    把衣服脱掉后胡觉又看到了亚菲尔身上的伤。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虽然经常出任务的胡觉自己身上也带着很多伤疤,亚菲尔身上的伤却让他十分不舒服。
    “习惯了。”亚菲尔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流放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那你活到现在可算不容易了。”胡觉知道这个家伙最能整事,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
    “低头!”亚菲尔突然靠近胡觉,说出这两个字。
    “什么?”
    胡觉一愣神的功夫一只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亚菲尔这个举动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地一偏头。这要是别人胡觉早翻了,但顾忌到亚菲尔肩膀上的伤,只好把不适压了下来,却奇怪亚菲尔要干什么。接着胡觉感到自己眼前一黑,亚菲尔的头就贴了上来。
    “应该没事了,喝水。”这个动作很快就结束了,亚菲尔抬起头拿起桌上子上一杯水,很自然地递给还在震惊中的青年。岛上刚刚下过雨,淡水还是很多的。
    “……”他是在测自己的体温?胡觉有些尴尬地接过水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似乎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法预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亚菲尔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的星球上数据体之间互相治疗是很正常的事。即使在地球上动物们还会互舔伤口呢?人类真是大惊小怪。
    “总算醒了,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胡警官。”霍景伤手里拿着几条烤好的鱼走进小屋,亚菲尔立刻警觉起来。
    “多谢关心,可我不认为救朋友是逞英雄。”胡觉知道霍景伤是说自己跳下海去救亚菲尔是不自量力。
    霍景伤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亚菲尔,亚菲尔被他看得的头发都立起来了,随时防备男人对自己下手。
    “要吃么?”谁知霍景伤突然笑了,接着把烤鱼递给胡觉。
    “谢了。”胡觉拿了一条,转手却给了亚菲尔。
    亚菲尔接过这条鱼类的尸体看了看胡觉,迟疑了一下还是吃了起来。
    “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吃完鱼,亚菲尔跟胡觉说了一句就匆匆走出了小屋。
    “看来误会解开了?”等亚菲尔走远,霍景伤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似乎对胡觉和亚菲尔的关系很感兴趣。
    “那我的错。”胡觉觉得亚菲尔这个人虽然有些自私,但经过这次的事情胡觉相信亚菲尔不是大奸大恶的人。
    “那胡警官可要看好他,似乎有很多人在找他。”霍景伤走过来拨了拨壁炉里的柴火。
    “多谢提醒,比起这些,我倒是很好奇二当家的是怎么认识聂星大夫的?”胡觉虽然看到了聂星的荷包,但想到何正清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杀死哥哥的人在大赤沟。眼前这个人就和岁万千走得很近,他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胡警官的问题真不少,聂大夫为我们大当家的看过病,是我们的恩人,我帮你是大当家的吩咐,你不用谢我,更何况聂大夫还是大美人儿。”霍景伤说完一脸的匪气地靠在墙边,看得胡觉有些发怒。
    “我希望聂大夫没有救错人,还有谢谢二当家救了我的朋友。”胡觉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出了木屋,他不相信这个人,尤其是他提到聂星的神情。在大赤沟,女孩子的鸳鸯荷包不是随便可以送给别人的,聂星给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胡觉走远,霍景伤想起刚刚亚菲尔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记忆中好像自己从没有这样真正的笑过。
    一只伪装成兔子的小狼崽子。还有,小狼崽子似乎不喜欢吃鱼。
    此刻屋外已经是漫天繁星,完全黑了下来。
    小岛的面积不大,树林几乎覆盖了整座岛,这里属于亚热带,所以植物都非常高大,亚菲尔坐在一棵近10米高的树上仰望星空。他刚刚几乎把胃都吐出来了,数据的灼烧感却依然存在,可恶的《协议法典》。
    亚菲尔却把仇恨都加到了霍景伤的身上,他妈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鱼。
    树下有几只未成年的猴子正在奋力把掉在地上的果实堆在一堆,大猴子则在树上向下抛。
    这是亚菲尔自从来到地球以后最闲的没事的一天了,没有计划,没有分析。他妈的什么都没有,还被个人类威胁。
    太有意思了,这真的是自己从没有的经历。
    突然,一直围在亚菲尔身边的猴子四散奔逃,一眨眼就消失在树枝间。很多鸟类也被惊醒,飞出林子。亚菲尔轻巧地跳上树冠,月光下漆黑的大海似乎很平静,但周围的空气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竟然连昆虫的夜鸣声都小了。
    胡觉几乎找遍了整个海滩,依然不见亚菲尔的影子,他开始焦急起来。
    经历过海岛特训的人都知道,夜晚的树林非常危险。毒蛇毒虫到处都是,一旦被咬如果没有药物,死亡的可能非常大。一想到亚菲尔的肩膀还受着伤,胡觉的脚步更加急了。
    走了两步,似乎是有感应一样,胡觉突然抬起了头,头上高高的树杈上,坐着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月光从他的身后照射下来,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爬那么高干什么”胡觉从呆愣中醒悟过来,朝着亚菲尔喊。
    “上来!”亚菲尔没有低头看他,而是看向远方。
    “我现在没时间陪你胡闹,慢慢下来!”胡觉有些担心地看着亚菲尔,手上有伤的他竟然还不老实。
    “海那边有情况!”亚菲尔指着海的方向说。胡觉一惊,迅速抓住树干爬了上来,亚菲尔拉着他的手把他拉上树顶,树冠很大,足够他们两个人站。
    “什么情况?”胡觉自认眼睛很好,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亚菲尔看的方向有什么异样。
    “不见了。”亚菲尔看着远远的海岸皱起了眉。
    “别看了,赶紧下去。”胡觉拉着亚菲尔就要下树。
    “等等再下去。”亚菲尔反手拉住胡觉的胳膊,他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天一亮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里。”胡觉想到刚才和霍景商的谈话,觉得留在那个人附近自己和亚菲尔都不安全。
    “你和我?”亚菲尔把脸转过来看向胡觉有些奇怪地问。
    “怎么了?”胡觉看到亚菲尔一脸吃惊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却没有发觉自己对亚菲尔的态度确实变了,说话语气平和了很多。
    “好,我跟你走!”亚菲尔突然笑了,这一笑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喜悦起来。
    “我的话很好笑?”胡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漂亮,即使是这样有些傻气的笑。
    “没,我就是很高兴。我们下去吧!”亚菲尔只用一只手抓着树干就滑了下去,有些卖弄的意思。胡觉看的心惊肉跳,紧紧跟着他也下了树。
    “我们先回小屋,晚上这里不安全,霍景伤那个人你不要去招惹他。”胡觉并不太信任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尤其他还是大赤沟那边的人。
    “我会的。”亚菲尔对此表示认同,弯下腰把地上的坚果用树叶包起来。
    小屋里点着油灯,那是放在壁炉上的。霍景伤抬头看了一眼胡觉和亚菲尔,也没什么表示,躺在壁炉旁的那张躺椅上继续翻看着屋里书架上的一些旧杂志。
    “睡一会儿,明天去看看这个岛的情况。”胡觉低下头在亚菲尔耳边低声对他说。
    屋子里除了那张躺椅只有一个破木床,地上潮气大并不适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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